“什么?”
我猛地抬头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程诗转过脸,脸上没有施舍的悲悯,只有一种近乎肃杀的决断。
“这钱,我来填。但不是为了你妈,更不是为了徐牧野。”
她目光如炬,牢牢锁住我惊惶失措的眼睛:
“是为了买断你身上那根,由他亲手系上的、最恶毒的枷锁。”
巨大的冲击让我瞬间失语,只能怔怔地看着她。
替我还?那可能是几百万甚至更多的无底洞!
为什么?
“条件呢?”
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本能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。
我已经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这个道理。
我害怕此刻的慷慨,背后必然标好了我支付不起的价码。
程诗定定地看着我,那双漂亮的眼睛深不见底。
几秒钟的沉默,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就在我几乎要被那审视的目光压垮时,她忽然极轻、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。
那笑容转瞬即逝,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。
“条件?”她重复了一遍,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,
“很简单。”
我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用尽你吃奶的力气。”
程诗一字一顿,清晰无比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。
“给我从这滩烂泥里爬起来。
“用你剩下的那点骨头,站起来。把你丢掉的那些东西。念书的脑子,跳舞的腿,唱歌的喉咙、还有你那被徐牧野踩进泥里的魂儿,一样一样,给我捡回来。”
她微微扬起下巴:
“然后,夏渺,你得活出个人样来。活到足够高,足够亮,亮到让那些曾经把你当玩物、当影子、当垃圾的人,都得抬起头,才能看见你。”
“这才是我要的报答。”她直起身,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明白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