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翎也不傻,听明自了几分其中的奥妙。
张才福是人力资源部长,对于她的事肯定多少知道点,就是不知道了解到什么程度。
贝翎拿不准,只能装傻:“部长您客气了,我刚入职,以后还得多向您和前辈们学习呢。”
“不用谦虚,不过年轻人好学是好事。”
张才福笑了笑,没再多说,适时的转移了话题。
“你对自己的工作安排有什么想法吗?或者说有没有特别想干的?”
“我都听您的安排。”贝翎哪敢真的提意见。
俗话说得好:
领导问你是体恤,你要真说就是你不懂事了。
这点道理贝翎还是明自的。
张才福眯着眼打量贝翎,神色满意:“那我就先安排,你先干着,其他的后面再说。”
“好。”
张才福安排让孙凤带贝翎,负责招聘和员工关系这一块的工作。
孙凤今年34岁,家在本地。
贝翎听她说有个六岁的儿子,马上一年级。
孙凤性格爽朗,接到任务就带着贝翎去领工作服员工卡和部门钥匙。
路上两人聊了一些,都不是内向的性子,也就没有冷场一说。
“以后有什么问题,都可以直接来找我,当然,如果我出差了,也可以手机扣我。”
孙凤干的招聘,招聘季经常找不到人在办公室。
“谢谢孙姐,我会好好学习的。”
先表明态度,贝翎这点做的很好。
第二天一早,贝翎是办公室第一个开门的人。
放下包,第一件事就是把办公室的热水壶打满,然后把地扫了一下。
许娟昨天晚上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还叮嘱她在办公室一定要勤快点,眼里要有活儿。
这样才不招人嫌。
贝翎倒完垃圾回来看到多了个人,客气的打招呼:“吴姐早。”
吴姐看到她拿着扫把眼神了然:“早啊小贝,来这么早呢。”
贝翎把扫把放好,回到自己工位:“是啊,您来的也挺早。”
吴姐泡了一杯菊花茶,见办公室没别人直接走到贝翎这边。
开始唠嗑:“小贝啊,你刚入职,有啥不懂的就直接说话,不用跟我们客气哈。”
贝翎见她过来立马站了起来:“好的,谢谢吴姐。”
吴姐笑笑,又接着问:“你每天上班怎么过来的?”
“我骑车,这样不堵,更方便一点。”
“这样,你家住哪儿呢?”
“山泉书院。”
吴姐了然的点头,思考了会,刚想继续说些什么,看到张才福进来就回到了自己位上。
贝翎清晰的记着自己今天的任务,跟孙凤分工合作。
孙凤准备席卡,她准备茶叶和纸杯。
九点钟,张才福下楼接人。
孙凤喊她在会议室候着。
贝翎很紧张,心里一直默念纪晟予千万别来,以至于摆在眼前的席卡上的名字都没看到。
当看到张才福满脸堆笑着将纪晟予引进来的时候贝翎呼吸都屏住了。
男人一身依旧是自衬衫搭黑色长裤,胸前红色的党徽闪闪发光,乌黑的短发整齐的梳在脑后。
贝翎这会儿无比后悔,哪怕刚刚她看一眼席卡上的名字也好啊。
孙凤轻轻扯了她一下,低声提醒:“领导来了,干活吧。”
“好。”
贝翎忙回过神,开始泡茶,紧张的差点把杯子捏变形。
纪晟予进来后视线只在贝翎身上停留了两秒。
然后就随着张才福的指引来到正中间的位置坐下。
贝翎脑子里一团浆糊,不知该不该打招呼。
打招呼吧,会不会被他误会成是故意在领导面前和他攀关系。
不打招呼吧,又显得她没礼貌。
刚接受人家那样大的一个帮助就假装不认识,有些忘恩负义。
正在贝翎纠结的时候孙凤突然凑了过来:“剩下的我来,你先把茶端给纪厅长。”
“啊?”
贝翎当即怔住,双眼瞪得溜圆。
“快去,没事儿。”
孙凤以为她是害怕领导,还贴心的宽慰了一通,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贝翎只能硬着头皮端起茶水走到纪晟予的位置。
千钧一发的时刻,贝翎暗暗做了个决定:不打招呼。
公司领导同事都在,权衡之下,她还是觉得这招呼打不得。
秉持着这项原则,贝翎把茶水放下以后,朝人微微一笑就迅速离开了。
快的连纪晟予的表情都没看清。
座谈会开了将近两个小时,贝翎和孙凤坐在一旁做后勤服务。
期间贝翎刻意的避开了跟纪晟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。
认真工作的纪晟予专心致志、一丝不苟,分析问题直击要害,提出的建议非常有前瞻性。
贝翎虽然不想看,却又在他发言的时候视线忍不住被吸引过去,感觉他浑身都散发着光。
整场会议就在贝翎的小心翼翼中顺利完成。
贝翎把喝过的纸杯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,收拾好后在洗手。
刚冲掉洗手液的泡沫,一道声音如惊雷劈向她的耳蜗。
“还在忙?”
这声音异常的熟悉,沉着镇定,又富有磁性。
贝翎洗手的动作猛的顿住,转头果然就看到了淡然微笑的纪晟予。
“纪...纪厅长,您...您好。”
她紧张的连水龙头都忘记了关,磕磕绊绊的打了声招呼。
纪晟予淡定自若,打开旁边的水龙头洗手:“还不关,打算冲凉?”
说笑的语气跟他开会时的严肃截然不同。
贝翎小脸涨红,匆忙的按下把手,水声戛然而止。
纪晟予正在洗手,水哗啦啦的流,一点一点的敲打着贝翎的惴惴不安的小心脏。
她不知道该走该留。
就这纠结的功夫,纪晟予已经抽了纸巾在擦手,还特别贴心的给她也抽了张。
“擦擦手吧。”
贝翎大脑彻底死机,不知死活的伸手接过了那张纸: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纪晟予看她擦好了连带着帮她把用过的纸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。
等贝翎反应过来自己被领导“伺候”了一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。
“觉着丢人?”
冷不丁的一句话,贝翎听的云里雾里。
“什...什么?”
纪晟予单手插兜,神色闲适,身体却依旧笔直傲立:“跟我认识觉得丢人吗?”
他语气轻闲,丝毫没有质问的意思,倒有几分玩笑的意味。
只可惜紧张的贝翎没有听出来,以为他是责怪自己刚刚不打招呼:“不是的,我是怕...怕...”
贝翎支支吾吾半天,最后心一横:“怕影响不好,主要是对您的影响。”
自己哪敢嫌他丢人,他帮自己长脸还差不多。
就他这身份,这派头,能跟他认识都烧高香了,怎么会嫌弃。
而且说话是讲究艺术的,要解释的详略得当。
这样就算看在自己一心为他考虑的份上,也不好再跟自己计较了。
再说了,他连“叔叔”都不计较,这点小事应该也不会放在心里的。
贝翎默默的安慰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