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云婳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沈行之这边怪异的气氛。
追逐之中,云婳只觉得一张宽厚的手掌猛然覆在了自己的脸上,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云婳下意识地一愣。
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,开始对着罪魁祸首季宴礼指指点点:“季宴礼,你干嘛?吃完我的冰淇淋还不够,你想谋财害命是不是?”
眼前的黑暗撤去的瞬间,云婳看见了神色各异的沈行之众人。
云婳:“......”她到底是和沈行之有什么斩不断的孽缘,怎么哪里都有沈行之?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沈行之率先冷声开口,手上不自觉地用力,却忘记了被他攥在手心中的黎枝枝。
黎枝枝手上吃痛,眼眶瞬间泛红,抬眸看向沈行之,声音格外委屈:“行之,你弄疼我了。”
沈行之如梦初醒,连忙松了松手,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,却第一次沉默着没有安慰黎枝枝。
季宴礼挡在云婳的前面,不慌不忙地吃着从云婳的手中骗来的冰淇淋,脸上带着些许散漫和不羁,像极了纨绔的大少爷。
云婳双手抱臂,歪了歪脑袋:“哦,在谈恋爱。沈行之,怎么,你好像有意见?”
话音未落,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季宴礼的耳尖悄然染上一抹红色,他下意识地偏头去看云婳。
她的脸上不带任何的笑意,眉眼却带着清冷的意味,让人无端想起藏地雪山之巅上万年不解的寒冰,冷静又疏离。
季宴礼觉得自己的心尖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,看着云婳的脸,他的脑袋里只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声音......他们在谈恋爱吗?
沈行之松开了黎枝枝的手,指节被捏得咔咔作响,脸上微微泛红,似乎在竭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愤怒:“云婳!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。”
云婳在心中忍不住地冷笑,又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,她现在真是忍不住怀疑沈行之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?
“我相当清楚自己的身份,是沈大少爷你自己认不清。”云婳冷嗤一声,她可不是爱沈行之爱到卑微如尘的原主。
“云婳,你还是我的未婚妻。”沈行之的这话好像是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来一般。
“哦,那就挑个时间。”云婳挑眉看他,语调拉长,生怕沈行之听得不够清楚:“我要和你退婚。”
声音落下,众人的眼中都是染过一抹震惊之色,毕竟他们可知道云大小姐对沈行之的感情可谓是到了疯魔的程度。
云婳当初为了和沈行之订下婚约,手段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,多次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云父和云母,云父和云母以权势压制沈家,这才定下了他们二人的婚约。
现如今她是得了失心疯吗?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她要和沈行之退婚?
只有黎枝枝率先反应过来,听到云婳想要和沈行之退婚的消息,她的眼底染上一抹喜色,很快又遮掩下去:“云小姐,婚姻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的。”
“那自然是考虑得相当清楚了,毕竟我可没有一结婚就给别人当后妈的爱好。”云婳的脸上扬起一个格外灿烂的微笑,说出来的话却让黎枝枝觉得羞愤不已。
“你可真是做梦,小睿只会有一个母亲,那就是枝枝。”沈行之觉得现在的云婳简直就是个疯子。
她明明知道枝枝最介意自己这种像极了第三者的身份,现如今却每次都要拿这种最恶毒的话语来讽刺枝枝和小睿。
听到沈行之的这番话,黎枝枝的内心泛起一股暖流。
其实韩玥说得也未尝不对,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,不被爱的云婳才是小三,不是吗?
云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,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“你笑什么!”沈行之看着云婳这张脸,一股莫名的恼火在心头乱窜。
“自然是因为她觉得沈大少爷你可真是痴情啊。”季宴礼略显嘲讽的语气响起:“这么痴情,沈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娶黎小姐呢?”
沈行之下意识地有些心虚,他伸手将黎枝枝揽进自己的怀里:“我在和我的未婚妻说话,季宴礼,你别不知好歹,多管闲事!”
此刻被忽然揽进怀里的黎枝枝却是忍不住地看向季宴礼的方向,脸上露出一抹慌张。晏礼哥哥他之前最受不了沈行之当面刺激他的!
只是现在的季宴礼面色如常,看不出半分偏执疯狂的模样,黎枝枝的心中滑过一丝淡淡的失落。
“沈行之,你是不是自己的脑子不太好用,我刚刚难道不是说,我要和你退婚吗?”云婳认真地开口。
“云婳!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!”沈行之倒吸一口凉气:“在你没有退婚之前,你仍然是我沈行之的未婚妻!你知道你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?”
“你现在简直就像是个不知廉耻的荡......”沈行之最后的字还没有吐出来,一个坚硬如铁的拳头就朝着他的脸砸了过来。
瞬间,嘴里的血腥味四散开来,沈行之的嘴里吐出一口血,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季宴礼。
黎枝枝惊呼一声抱住了沈行之的胳膊:“行之!没事吧!”
“晏礼哥哥!”黎枝枝的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,她痛苦地摇了摇头,看上去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,楚楚可怜的声音响起:“你为什么要伤害行之!”
沈行之抬眸,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季宴礼,他脸上的慵懒与散漫尽数褪去,彷佛是覆盖了一层寒霜一般,冷冽又狠厉。
黎枝枝的话没有唤起季宴礼心中的半分愧疚与心疼,他勾了勾唇,嘲讽着开口:“怎么,打了就打了,打一条乱叫的狗难道还需要看日子吗?”
云婳恰时地从后面站出来,然后扔出来二百块钱,语气好像天真又烂漫:“沈大少爷,拿着钱去医院看看脑子吧。”
“实在不行让家里人生个二胎吧,你这里好像病得不轻啊。”云婳指了指沈行之的脑袋。
沈行之眯了眯眼睛,眸子里充斥着难以言明的恨意:“云婳,你别后悔!”
“我向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。”
没有人看到,站在最后面的商予淮歪了歪脑袋,看向云婳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晦暗不明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