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。
手机屏幕亮了又暗,暗了又亮,阿昊的电话和信息从未停歇。
他发来长篇大论的文字,解释说他父母只是太传统,太想我这个儿媳妇,才会有些急切。
他声称自己对一切毫不知情,只是担心我的安全。
他的语气从哀求逐渐转为愤怒,最后又变成一种令人心寒的冷静。
“婉婉,我知道你害怕。但你相信我,我爱你,我不会害你。告诉我你在哪里,我去接你。”
我一个字都不信。
那张纸条上的“你不是第一个”,像一道惊雷,劈碎了我对他的所有信任。
我颤抖着手,将他的号码拉黑,然后是微信,以及所有我们有交集的社交软件。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可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,反而放大了我内心的恐惧。
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,咚,咚,咚……
窗外的风声,走廊里的脚步声,任何一个细微的声响,都让我神经紧绷,汗毛倒竖。
大概是凌晨两三点,正当我以为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、刻意的敲门声。
笃。
笃。
笃。
那声音很轻,间隔很长,不像是一般的住客,更像是在用指关节试探。
我瞬间屏住呼吸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我爬到门边,透过猫眼向外看去。
走廊的感应灯没有亮,外面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。
但我能感觉到,门外有人。
有一个黑影,就静静地站在那里,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敲门声持续了大概一分钟,然后停了。
紧接着,我听到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,一步一步,渐渐远去。
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,我才敢大口呼吸。
冷汗已经将我的睡衣彻底浸湿。
他们找到我了。
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!
那一晚,我再也没敢合眼。
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,蜷缩在房间最远的角落,死死地盯着那扇门,直到天边的鱼肚白驱散了窗外的黑暗。
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我才稍稍放松了一点。
不行,这个城市不能再待了。
我必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。
我迅速收拾好简单的行李,甚至不敢叫客房服务,自己跑到楼下退房。
前台的收银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,她接过我的房卡,低头操作着电脑。
一切都显得很正常。
就在她把押金退给我的时候,她突然抬起头,对我露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。
那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,嘴角咧开的弧度很不自然。
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,在她的工牌旁边,胸前的位置,赫然佩戴着一枚小巧的玉坠。
那玉坠的质地、色泽、雕刻的纹路,和昨天刘母要戴在我手上的那只祖传玉镯,几乎一模一样。
我的心,猛地一沉,像是坠入了无底的冰窟。
他们的人,无孔不入!
他们甚至渗透到了我逃亡路上的每一个节点!
昨晚那个敲门的人,是不是就是她?
还是说,这家酒店,根本就是他们的一个据点?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脸上不能露出任何破绽。
我接过钱,故作镇定地说了声“谢谢”,然后转身,快步走出酒店大门。
我不敢回头,但我能感觉到,那道诡异的目光,像跗骨之蛆一样黏在我的后背上。
阳光刺眼,我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我以为我已经逃出生天,却发现自己只是从一个笼子,掉进了另一个更大、更无形的笼子。
我站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,大脑一片混乱,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。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的轿车,悄无声息地,缓缓停在了马路对面。
车窗摇下,一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脸出现了。
是阿昊的父亲。
他没有了昨晚的热情和慈祥,脸上挂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,眼神冰冷,像是在欣赏一只无路可逃的猎物。
他没有下车,也没有说话,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。
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,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。
他的笑容仿佛在对我说:苏婉,你逃不掉的。
我的世界,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。
从昨晚的惊恐,到夜里的警惕,再到看到玉坠时的惊骇,我的情绪已经被逼到了极限。
而现在,看到刘父那张脸,我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土崩瓦解。
绝望,铺天盖地的绝望,将我死死地包裹住。
我完了。
我真的要完了。
小说《初次登门,男友嫂子偷塞我纸条:快跑》 第2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