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每晚都去楼下烧东西。
我以为他在祭拜亲友,直到我看见他烧的是我的贴身衣物。
我冲过去要灭火,却被他死死按住。
他将燃尽的灰烬装进一个锦囊,递给隔壁的资助生。
“用老婆三年的运势,换你高考顺利,绰绰有余。”
他又拿出我求来的平安符递给她:“这个给你,能保你接下来十年顺风顺水。”
他转头对我笑得残忍。
“反正你烂命一条,再倒霉点也无所谓,但初初的人生不能有污点。”
就当他拿出我们的结婚证,想烧掉换她一生富贵时,一个幽暗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。
“夫妻一体,运势共享,大规模转移需强制AA运势。”
那声音转向我。
“现在,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了。”
1
阳台的火光映着顾言的侧脸。
他正蹲在那个铜盆前,手里拿着我的真丝***。
火苗***着布料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我猛地冲了过去。
“顾言!你在干什么!”
他头也未回,另一只手却猛地攥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“别吵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,就像在谈论天气。
睡裙很快化为灰烬。
他拿出早就备好的锦囊,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灰烬装进去。
隔壁阳台,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探出头,怯生生地看着。
是白初初,顾言资助了三年的贫困生。
顾言站起身,将那个温热的锦囊递过去。
他的动作很温柔,声音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初初,拿着。用她三年的运势,换你高考顺利,绰绰有余。”
白初初接过锦囊,紧紧攥在手里,对我投来一个混合着愧疚和得意的眼神。
“谢谢顾言哥......可是阮宁姐她......”
“不用管她。”
顾言打断她,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平安符。
那是我在寺庙里跪了整整一天,为他求来的。
他毫不犹豫地递给白初初。
“这个也给你,能保你接下来十年顺风顺水。”
我看着顾言,这个我爱了五年的丈夫。
他终于转过头看我,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。
“阮宁,你别这么小气。”
“反正你烂命一条,再倒霉点也无所谓。”
“但初初不一样,她的人生不能有任何污点。”
烂命一条......
她的人生不能有污点......
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,视线一片模糊。
我喉咙哽住,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“顾言哥,你别对阮宁姐这么凶......”
白初初小声说着,眼圈也红了,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“她也不是故意的,她只是......不明白。”
顾言叹了口气,伸手揽住我的肩膀,将我往屋里拖。
他的力气很大,我根本无法反抗。
“乖,别闹了。”
他把我按在冰冷的沙发上,语气像是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
“你一向最懂事了,初初是我们的希望,你得帮我。”
“她当年为了救我,才错过了最好的升学机会,我不能让她再有遗憾。”
又是这句话。
他总说白初初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三年前他出差路上车子失控,是路过的白初初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。
所以,我就要用我的一生去偿还他的恩情吗?
“我才是你的妻子!”
我终于挤出声音,带着哭腔。
他愣了一下,伸手擦掉我的眼泪,指尖冰凉。
“我知道。所以才需要你和我一起承担。”
他看着我,眼神深不见底。
“你只是付出一点运气,又不会死。”
“但初初如果考不上好大学,她这辈子就毁了,你忍心吗?”
他把善良的枷锁套在我头上。
用我的血肉,去浇灌他那份所谓的深情。
他起身,关上了阳台的门,然后从外面落了锁。
我被困在了这个华丽的牢笼里。
胃里一阵翻搅,心口传来细微的碎裂声。
2
第二天,我开始倒霉。
早上起来,下床时平地摔了一跤,膝盖磕在床角,一片青紫。
喝水被呛到,咳得撕心裂肺。
走路撞到门框,额头红了一大片。
身体也开始变得虚弱,总是头晕,提不起精神。
顾言没有去上班。
他守着我,或者说,是看着我。
他给我端来温水,语气温柔。
“你看你,越来越不小心了。”
我看着他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叹了口气,坐在我身边,拿出我的钱包。
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***,是我生日时他特意取的新钱,说要给我当压岁钱。
现在,他拿着那张钱,走到阳台边。
他用打火机点燃了***的一角。
“顾言!”
我冲过去想抢,却被他轻易地推开。
我撞在茶几上,腰侧传来一阵剧痛。
他看都没看我一眼,专心地看着那张***化为灰烬。
然后,他再次将灰烬装进一个新的锦囊,递给隔壁阳台的白初初。
“拿着,能换她三天财运,你最近不是想买新的学习资料吗?去吧。”
白初初接过,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。
“谢谢顾言哥,可是......这样真的好吗?”
“没什么不好。”
顾言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她的钱,就是我的钱。我支配我自己的东西,天经地义。”
他走回来,将我扶起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。
“别闹脾气了,阮宁。”
“我这么做,都是为了我们好。”
“等初初将来出人头地,她会报答我们的。”
我甩开他的手,胃里一阵翻搅,冲进卫生间吐了出来。
吐出来的只有酸水,苦涩的味道蔓延了整个口腔。
那天之后,我的生活彻底失控。
公司打来电话,说我负责的项目出了重大纰漏,客户要索赔。
我买的基金,一夜之间跌停。
就连我放在家里抽屉里的备用金,都莫名其妙地不见了。
而隔壁的白初初,日子却越过越好。
她换了最新款的手机,穿上了名牌运动鞋。
每次见到我,她都会带着那种天真又无辜的表情。
“阮宁姐,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”
“顾言哥说你最近手头紧,非要帮我交补习费。”
“我真的推辞过的,可是他......”
顾言回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。
每次回来,都会从这个家里拿走一样属于我的东西。
我最爱的一本书,能换她考场上的一点灵感。
我戴了多年的手表,能换她做题时的心平气和。
每拿走一样,我的处境就更艰难一分。
我试过反抗。
我把所有东西都锁起来。
结果,他直接找来了开锁师傅。
当着我的面,撬开了我所有的柜子。
他站在一片狼藉中,眉头微皱。
“阮宁,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?”
“你就不能安分点?让我省省心,初初那边马上就要模拟考了,不能出任何岔子。”
昨晚,我接到我妈的电话,她在电话那头哭着说,家里的小超市被人举报有消防隐患,要停业整顿。
我知道,又是顾言。
他连我家人的运势,都开始染指了。
我缩在被子里,止不住地瑟瑟发抖。
他进来,摸了摸我的额头,眼神有些复杂。
但那丝复杂很快就消失了,变得无比坚定。
他拿出手机,给我看白初初的朋友圈。
照片上,白初初穿着漂亮的裙子,站在一所名牌大学的校门口,笑得灿烂又自信。
配文是:【谢谢顾言哥,感觉离梦想又近了一步。】
“你看,”顾言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。
“她的每一次进步,都离不开你的付出,阮宁。”
“你应该感到高兴。”
今天早上,他给我端来一碗燕窝。
“多补补,”他擦掉我嘴角的碎屑,“这样你的运,才更旺,才更好用。”
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胃里一阵翻搅,差点吐出来。
下午,他接了一个电话,语气立刻变得紧张又温柔。
“模拟考成绩出来了?全校第一?太好了!”
“别骄傲,继续努力,等高考结束,我带你去旅游。”
挂了电话,他看向我,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。
“初初很争气,我们的付出没有白费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不容置疑。
“她说想在高考前换个安静点的环境冲刺。”
“我打算让她搬过来住。”
3
我声音发抖。
“这里是我们家......”
他走过来,捧住我的脸,拇指蹭过我的脸颊。
动作轻缓,眼神却冷硬。
“阮宁,听话。”
他盯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。
“现在安安静静地待着,就是你最大的价值。”
原来我活着的意义,就是给他的白月光,当提升运气的活祭品。
他拿走了我的备用钥匙,彻底断绝了我逃离的可能。
世界一片死寂,只剩下那道清晰的落锁声,将我彻底囚禁。
第二天下午,门锁响了。
我靠在床头,没什么反应,心口那片地方木木的。
顾言先进来,身后跟着白初初。
她拖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,看到我,立刻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。
“阮宁姐,以后要打扰你了。”
她穿着一袭白裙,长发披肩,一副干净纯粹的模样。
顾言把她的行李箱拿进客房,那是我们家的书房,被他连夜改造成了卧室。
他温声细语:“初初,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,有什么缺的就跟我说。”
我的书,那些我珍藏多年的书,被他随意地堆在角落,落满了灰。
他没来看我一眼。
安顿好白初初,顾言才走进卧室。
他看了眼桌上没动的饭菜,眉头皱起。
“怎么不吃?”
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,“你想绝食***吗?”
我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。
他大概被我看得不自在,语气缓了点。
“初初身体底子弱,需要好好休息。你没事别去打扰她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一句:“也别在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,影响她答案的心情。”
他转身又去了客房,门没关严。
我听见他轻声细语地问她习不习惯,要不要再添置些什么。
那些曾经只属于我的温存,现在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。
而我,像个幽灵飘荡在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牢笼里。
吃饭的时候,顾言做了四菜一汤,都是白初初爱吃的。
他不停地给白初初夹菜,把她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。
“多吃点,学习费脑子,要补充营养。”
他眼神专注。
我坐在桌子对面,面前只有一碗白米饭。
白初初夹起一块糖醋排骨,却不吃,而是放进了我的碗里。
“阮宁姐,你也吃。你看你都瘦了。”
她笑得天真烂漫。
顾言的脸色却沉了下来,他放下筷子。
“初初,你别管她。”
他看着我,语气冰冷:“她自己有手。”
白初初立刻低下头,委屈地咬着嘴唇。
“对不起,顾言哥,我只是觉得阮宁姐她......”
“你就是太善良了。”
顾言打断她,语气里满是怜惜。
“有些人,你对她好,她不领情。”
那块排骨,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我的碗里,像一个巨大的讽刺。
我低头,看着那块油亮的排骨,忽然觉得胃里堵得慌。
那天晚上,我起夜,路过客厅。
看到白初初的房门开着一条缝,里面透出光亮。
她正坐在书桌前,和顾言视频。
她对着屏幕,笑得甜美又娇羞。
“顾言哥,你给我买的这套真题太有用了,今天老师讲的好多题型上面都有。”
“你对我真好。”
“就是......就是感觉有点对不起阮宁姐,她好像不太开心。”
“我总觉得,是我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变得更低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。
“要不......我还是搬出去吧?我不想让你为难。”
我站在黑暗里,听着她高超的茶艺表演,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果然,没过几分钟,我的房门就被推开。
顾言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,脸色很不好看。
“你又给初初脸色看了?”
他压着声音,像在训斥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。
“她那么单纯善良,处处为你着想,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?”
我看着他,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我的家,我的丈夫,我的一切,都被人侵占了。
我连不开心的资格都没有了?
他看着我毫无波动的脸,似乎更气了。
他走到我的梳妆台前,拿起上面的一支口红。
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色号,已经快用完了。
“初初说她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自主招生面试。”
他把口红放进口袋里,语气理所当然。
“这个给她用,能添点喜气和自信。”
门又被摔上。
我坐在黑暗里,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。
也好,我不再为他痛了。
只是还有一点点伤心。
不是为他,是为那个曾经毫无保留,傻傻爱了他五年的自己。
我听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他温柔的低语和她的轻笑。
摸了摸依旧隐隐作痛的膝盖。
指甲悄悄掐进了掌心。
4
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。
高考前一天,顾言要陪白初初去看考场,熟悉环境。
他怕我跑了,临走前特意检查了所有门窗。
他忘了,厨房那个小小的换气窗,因为坏了很久,锁不上。
我等他们走后,用尽全身力气,从那个狭小的窗口爬了出去。
身上被划出好几道口子,很疼,但我顾不上。
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沉又稳,没有害怕,只有一种冰冷的决绝。
我没有回家,也没有去任何亲戚朋友那里。
我知道,顾言会找到他们。
我只有一个地方能去。
我凭着记忆,找到城郊那片废弃的工业区。
在一个破败的仓库前,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他蹲在地上,面前是一个火盆。
他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红色的本子里,撕下什么。
我看得清清楚楚。
那是我们的结婚证。
上面贴着我们五年前笑得一脸幸福的照片。
他面无表情地,将撕下来的,带着我照片的那一半,丢进了火盆。
火光冲天而起。
他为了白初初,连我们的婚姻都要献祭掉。
“用我们一半的婚契,换她一生顺遂无忧。”
他说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我站在阴影里,浑身发抖,却一步也迈不出去。
就在这时,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。
那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,带着非人的威严。
“夫妻一体,运势共享。”
“大规模转移,需强制AA。”
顾言猛地回头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他惊恐地四处张望:“谁?谁在说话?”
那个声音没有理他,而是仿佛穿透了空间,直接在我耳边响起。
那声音转向我藏身的方向。
“现在,该你提出你的要求了。”